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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作协长篇小说《下广东》作品研讨会纪要 顺德作协秘书处 ★ 残酷，真实，传奇。(中国小说学会会长雷达) “东西南北中，发财下广东”——这是流传至今，还没完全过时的当代中国的一句新民谣。像“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一样，“下广东”一度成为新时期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时代更加轰轰烈烈的代名词。这个大时代也应该是文学的大时代，文学的大时代并不排斥郭敬明式的撒娇的《小时代》，但它更呼唤能与之同声相应的洪钟大吕。 顺德草根作家村水，原名董春水，原籍福建长汀，从1993年起，他跟随大面积下广东的客家父老乡亲，沿母亲河汀江南下，从闽西红土地漂流到岭南黄金洲。2006年以来，村水业余创作、出版了《我在深圳的好妹妹》《妖与圣》《PK罗贯中：三国群英争说赤壁之战》和《下广东》等几部中、长篇小说。 《下广东》有幸得到了文坛老马，人称“中国小说第一评”的雷达老先生六字真言的激情点赞。2016年9月11日，顺德作协召开了村水长篇小说《下广东》的创作研讨会。顺德一批草根作家结合国内若干文学名家对《下广东》已有的零星评论，尤其是根据他们自身对村水及《下广东》的感性认识和深入分析，初步形成了对村水长篇小说《下广东》的以下解读： ★为广东改革发展描像!与广东改革发展共同成长!(广东省作协主席蒋述卓) 一、大时空与大情怀——《下广东》形象展示了传统中国从农业社会向前工业社会转型时期的历史风云。 顺德作协主席吴国霖是一位写实风格的小说家和文化实业家，他首先惊异于《下广东》在题材类型上的“似是而非”：《下广东》也主写街市、工厂、职场、江湖……但它就是最常见的下广东“流浪小说”和“打工小说”吗?就是“杜拉拉升职记”式的职场小说吗?就是赤手空拳打天下，身无分文赚大钱的土豪创业故事吗?《下广东》主写广东，可随着故事的推进，作者的目光又不停地往回捯，往四处逡巡。 《下广东》起码涵括了两地界：从闽西红土地到岭南金三洲;两代人：从“野蛮老妈”到沙小呆子。于是，作协副主席王维、陈翠说村水笔下的“广东”跟别人不一样，是“立体”的，它“宏大、诡异而深沉”。 吴国霖认为，中国改革三十年，虽以经济建设为主，但实际进行的却是一场深刻的 ，抽筋动骨，易髓换血式的社会变革，这是一场真正“触及灵魂”的革命，它既是社会变迁，也是人的思想转换。这场变革的基本特征是中国由传统的农业社会向当代工商业社会的急剧过渡，是人口占百分之八十的古老中国的主人农民与之相适应的角色转型和人格变异。《下广东》中，闽西新乔客家农民的“工商游击队”在广东大地纵横驰骋，创造了诸多经济奇迹，已经毫不愧色地跻身于广州、深圳、东莞、顺德这样日新月异的现代都市，演绎了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大跌眼镜的人生悲喜剧，从他们身上可以看见今日中国凤凰蘖槃的一个缩影，可以看到在刚刚洞开的火山口上中国农民上升的火焰。 吴国霖认为，看起来“找不着北”的《下广东》其实最“主旋律”，它热情讴歌了中国共产党改革开放，既大刀阔斧，又摸着石头过河，带领中国农民奔向富裕并逐渐找寻自我的伟大社会实验。 《下广东》除了如此真诚地为新时代高歌，为社会进步欢呼，为财富积累喝采，其情怀却并非《小时代》似的仅仅停留于对创业传奇的争相夸示，停留于对财富神话的初级惊叹，停留于对纸迷金醉的浅层艳羡。《下广东》具有大时代的情怀，内容要丰富和复杂得多。一方面，它反映了当代中国由农业社会向工商社会过度时期财富激增、社会发展、人格成长这一凤凰涅槃的壮丽与辉煌，另一方面，它开始了对金钱主义和对喧哗与骚动时代的检讨与反思：我们得到了什么，却又失去了什么，还需要什么? 《下广东》还缅怀了理想主义，升华了大地精神，这也是嬉笑怒骂《下广东》的内在的温馨。 与会者普遍敏感到了《下广东》挥之不去“红色情结”。旅粤诗人，顺德《珠江商报》评论部主任朱佳发说：“作为一部结构别致的母与子双重复调小说，《下广东》每章之后都讲了一个回顾式的母子故事——《你给我跪下》。这一声断喝，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卑鄙者头顶，又像救赎的神咒，无时不刻呵护着在俗世挣扎的生灵。这一振聋发聩的声音，构成了下广东这一宏大叙事的刚硬骨架：正气与良知。”同样带头下广东(但只会种菜)的矮子为劳，乐天知命，助人无数，始终一身泥巴，定格为“最后的老农”。 这正是《下广东》复杂的情怀的纠结所在，《下广东》反映的历史起码是双面的：中国乡土凤凰涅槃的火焰与灰烬。 ★《下广东》为中国当代小说人物画廊增添了新的艺术典型。(原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现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张胜友) 二、大群落与大命运——《下广东》人物众多，各具典型，人物命运与时代命运互相维系。 小说作为写人的艺术，在塑造人物形象上是全力以赴的。对这一点，佛山另一作家，与村水“撞衫”，几乎同时写了《创广东》的盛慧深有感触，他激赏说：“村水是天生的小说家，故事一波三折，语言原汁原味，笔下的人物鲜活至极，呼之欲出。” 作为长篇小说，一方面，《下广东》谱写了时代群英，礼赞了“新人类”。 研讨会上，卖石头的商人作家肖纪有，当厂长的青年诗人潘登在《下广东》里看到了“商道”和“财富故事”，对此津津乐道。《下广东》的人物主体是下广东的闽西客家人。洗脚上田，转身工商，大面积下广东的客家农民突入都市，发财致富，如咸鱼翻身，逐渐变身为时代新贵。带头老大电热圈“祖师爷”蒋中发是土生土长但与时俱进的财富英雄，从一个老牌的江湖流氓进化成一个不无人文情怀的太平绅士。从乡村中学的“膏药老师”摇身一变为“中国民办教育的拿破仑”的“忽悠大王”牛爱自有他临空虚步，飞黄腾达的过人之处。“牛背上的校花”水娇从一个凭性感和撒娇下广东的率性的小辣妹，变成了一个新锐、成功的早教品牌“靓女姐姐”，成为代表最新时尚的广东“飞女”。新乔人中的“小九哥”沙碧从一个人格分裂的“书呆子”变成了一个坚毅的新经济时代堂吉诃德式的“圣斗士”。还有与时俱进，不断花样翻新的上海来的“学术超女”斯露娜等，也都是所谓“新人类”。而来自东北，无偿讲学，布道全国，最不沾铜臭的“当代孔子”卫牺牲其实才拥有至高无上的现代“财商”。 另一方面，《下广东》开始对金钱时代说不，开始给财富神话爆料和出糗，《下广东》在许多时候简直“洪洞县里无好人”。 《珠江商报》副总马志良和朱佳发的眼光更为尖锐。他们认为，传统的创业故事是穷作家们“弯着膝盖”写的，这也是《小时代》的风格。《下广东》对披着华彩的各路“财富精英”却开始不以为然，鞭辟入里，以致再不耐烦，甚至“翻脸无情”了。比如，老财富英雄将中发其实是高大与猥琐，鄙俗与卓越并存的更真实的历史存在。掌握“新知”，个人奋斗的新财富英雄牛爱除了超强的欲望和非凡的能量，其实就是个无耻的江湖骗子。李小飞、蒋牛鼎、黎大刀他们是十足的为富不仁，草菅人命的黑工厂主，代表了财富原始积累的诸多罪恶，小说对他们的嘲弄与揭露不遗余力。沙必富、木等虫、土金宝之类的江湖小混虫也被反揶揄。还有土著流氓校长、“九头鸟”张楚雄、假道学的杨特级、进修学校的“美女校长”、未露面的主管文教的某“副市长”，在村水笔下都无所遁形。连不吃人间烟火的“当代孔子”卫牺牲在村水不动声色又毫厘不爽的刀笔之下，也脱落了圣人的包装，恢复了他最高等级“敛财圣手”的本来面目。 “野蛮老妈”和“矮子为劳”这样的人物却是《下广东》里最不可撼动的的灵魂高地，作者对他们的塑造倾注了满腔激情。嬉笑怒骂“反下广东”的沙碧之母，是一位独特的“革命老妈”，作为人民公社时代的铁娘子，病入膏肓却不屑全体“广东佬”的捐救，以死诀别了不再属于她的时代。而野蛮老妈“你给我跪下”的那一声声断喝，成为与“发财下广东”的主旋律铿锵应对的双重复调中的另一强音。 还有那些所谓“中性”的善良的弱者或“小人物”，像烧死也要护住那枚“结婚戒指”的水兰，被叫作“秀梅”的沙碧的白痴堂妹岫眉，还有沙大呆子、沙红、沙蓝等等人物，都几乎能让读者过目不忘。 另一作协副主席宋庆发是个客家文化学者，他在《下广东》中看出了中国客家族群中的积极进取的文化精神，认为《下广东》就是一部客家礼赞，是一座”客家人新江湖的文字纪念碑”。 ★小说够宏大，够奇特，也够有才华。无论看小说的时间跨度，人物类型，还是看故事容量，叙事密度，作者都是在追求史诗品格。(评论家，文学教授韩春燕) 三、大叙事与大架构——小说“小三角”的故事内核和母与子双重复调的结构模式完美撑起了《下广东》的宏大叙事。 《下广东》的宏大叙事围绕着一个饶有趣味的故事内核来展开，这个内核戏称“一个流氓(牛爱)、一个傻逼(沙碧)和一个飞女(水娇)的三角故事”，让一个头绪繁多，旁逸斜出的大故事集中起来，形散而神不散。 同时，《下广东》的故事不是单线条的，也不是一路前进的，而是由城市和乡村构成的双线条，也就是双重复调，一正一反，一进一退，一张一弛。与会者认为，《下广东》每一章最后一段标题统一是“你给我跪下”的关于沙碧母亲的独立文字，取得了俨然交响乐中复调演奏的理想效果——两条小说线索的齐头并进，让人读得饶有兴致，也打破了长篇小说的单一框架。这是《下广东》在创作上的又一突破。 大家普遍认可著名东北作家白天光的说法：“《下广东》，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作品中的每个单元都有一个噱头，那就是一段独立的文字，标题是：你给我跪下!我非常欣赏这些噱头，在这些文字中我们不能简单的以为是一个母亲在教训儿子时的痛斥，而是作家站在一个高度，俯看下面攒动的人头，而发出的喊叫……春水这一呐喊，唤醒了那些不愿意跪着的人们，而虔诚地跪着。村水的这些噱头应该是这部长篇的骨架。” ★《下广东》的文体风格则“找不着北”，完全不同于我们习见的以中原文化为主的那种端正稳重，温柔敦厚，他的语言是周星驰式的无厘头与严谨纯正的现代汉语的奇妙糅合。(文学评论家，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评委何英) 四、大冒险与大野心——《下广东》堪称“南方无厘头”的小说蓝本，这可能是《下广东》最大的艺术特色和文体贡献。 在文体方面，《下广东》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独一无二的文学语言。 “赤膊打领带工商游击当老板，洗脚踏奔驰都市纵横建新村”——这是村水在《下广东》中敬礼和调侃下广东客家老乡的一副无厘头对联，充满“笑果”。 首发《下广东》的原《西部》主编董为清慨言：“西部老卞和押宝南方无厘头!”他分析归纳了《下广东》的“无厘头”艺术特点，包括：一、夸张、古怪和神经质;二、自嘲与反讽;三、搞笑与娱乐;四、解构与颠覆;五、自由精神和深层温暖;六、流氓意识与草艮情结。 无厘头故乡佛山的作协主席张况这样评说村水：“在佛山作家圈子里，写小说的村水是个另类……那厮的才华，你很难将之归到哪门哪派几级几等，但他上天入地的才情，却又让你不得不服。他没有正形娱乐至死的反讽写作，足以将荒唐世事和多元世界玩个底朝天!” 热爱家乡文化的吴国霖主席和顺德其他土著作家对村水直接无厘头地气的《下广东》的文风乐不可支。但朱佳发和马志良对此却颇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下广东》自号无厘头是“自降身价”，其实《下广东》的丰厚与沉重是远非“低级趣味”的无厘头所能表现的，《下广东》本身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无厘头因素了。 但严谨的朱佳发又中肯地如是说：“董春水之所以着迷于无厘头，我觉得是作为一个作家追求特立独行的一种良好品质。他的语言冒险，甚至可以看出他的文学野心——比如针对北方王朔的痞子文学，而偏为南方无厘头写作。一个没有野心的作家，肯定写不出惊世大作。” ★不一样的激情叙述，原生态的江湖画卷。《下广东》有独特的韵味和力量，卓立于当代文坛。(小说家，新疆作协副主席董立勃) 五、结语与寄语——《下广东》还待常态化文坛的普及阅读与理解。 研讨会最终认为，长篇小说《下广东》是敢于创新的草根顺德人在文学领域打造出来的一件全新惊艳的文化品牌。 吴国霖主席说：“《下广东》不单是草根作家村水致敬大时代的大手笔，而且是广东文学创作近年来的重要成果。” 虽然《下广东》是否就是长篇小说的洪钟大吕还有待时日检阅，但它却是国内文坛一部难得的最能与“下广东”这一宏大历史相匹配的用心之作。它已然成为一道标杆。它对“东西南北中，发财下广东”的描写之真实之到位及灵魂拷问之深透之尖锐，还映衬出了当代众多作家作品中的苍白与麻木。 但务实的顺德人也是很清醒的：在文学市场日益式微的今天，草根创作，不无另类的《下广东》也是一部被忽视和低估的小说。《下广东》还待常态化文坛的普及阅读与理解。 年过七旬的老作家郭昭亮激动地说：“顺德藏龙卧虎之地，这么大块的‘和田玉’被埋没没惊现出土，惜哉!叹哉!” 前作协主席，老草根作家陆镇康则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青年诗人潘登热情寄言：“《下广东》是一部另类的小说经典。其手法之新、人物之活、人性之酷、载道之高，与其放肆越界、漫不经心、啼血的长笑、生猛的原生态、荒诞的无厘头，直接地气，放大了世相百态。我敢断言，此书的意义和价值必将在二十年内被人重新挖掘和认识!” 村水则笑作无厘头语：“村水是这样一种水，没有了波澜，没有了旋涡，没有了深度，它清清浅浅，就在你身边，你可以捧起来洗脸，嘴凑下去漱口和牛饮，赤脚伸下去就洗，或者随便对它撒一泡尿……但它是咱村里人一沟活命的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