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微山湖风和水清,静宓端详,别有一番情景。莫说金黄色的芦荡随风起舞、枯萎倔强的残荷水中妙影,只是那湖面成千上万的野鸭群,依呀呦喊的鱼鹰阵,便让人惊心动魄,难以忘却。 元旦前的周末,约了京城和丹东的摄影家来拍鱼鹰,为了能跟随船队拍照,我们早早地到了码头。看鱼鹰捕鱼,不要错过了鱼鹰船队出港的时刻。 冬天的早晨,太阳升起,微山岛码头集结着几十条小木船,有的船上绑着竹竿或树枝,上面站立着鱼鹰;有的船载着渔人和渔具。这是鱼鹰船队,一般由十只左右小木船组成。集结完毕,一番忙碌,收拾利落,整队出发。最前面的机船开足马达,像火车头一样拖着鱼鹰船队,驶向鱼场。紧随其后的几条船帮沿齐齐地站立着鱼鹰,它们注视着前方,很像出港前军舰上集合的士兵,昂首挺胸,开向战场。再后面的船上悠然地坐着放鹰人或捕鱼人。 鱼鹰队离开了码头,行驶在望不到边际的湖面上,一队接着一队,湖面上划出了一个又一个箭头,箭头在交叉、在扩散,最后看不见。湖水清澈见底,水里的杂草茎蔓清析可见,或红、或绿,宛如初秋山林的缩小版。远看天水相接,沧茫浩瀚,隐约中能看到远处的云帆和行驶的拖队,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天际。湖面上的黑压压的一片是成千上万的野鸭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水禽,鸭群被船队惊起,从遥远辽阔的水面上飞起,只能看到天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移动,为了不受干扰,它们飞到更远的水域。 鱼鹰船队行驶了十余里后,来到了微山湖南端。放鹰人选好一片水面,在鱼鹰的脖颈处系上稻草(不让鱼鹰吞掉捕到的鱼,鱼鹰吃饱后不再捕鱼),然后一个一个地将它们赶到水里,饥肠辘辘的鱼鹰们开始卖力的捕鱼。 鱼鹰下水后,仰头屈脖,瞪圆眼睛,在水面上游动着,鱼船则围绕着鱼鹰用力地划拨。鱼鹰叫声、依呀吆喝声、竹稿打水声、敲击船帮声交织在一起,使清冷的湖面上顿时热闹起来。鱼鹰渐渐地适应了冷水的温度,在这热闹的场景中兴奋起来,但见它在水面上一跃,然后一个漂亮的入潜动作沉入水中,水面上看到一串的小水泡和它水底约绰的身影。约莫几分钟,鱼鹰的身躯露出了水面,头则埋在水里不时的扭摆着。当鱼鹰的头露出水面时,我看到了它那带弯勾的鹰嘴死死地刁着一条大鲤鱼,那鱼太大了,比鱼鹰大多了,只能看到鱼头被鱼鹰叼着,硕大的鱼身在水里晃动,瘦小的鱼鹰眼里闪着有神的绿光,鹰嘴勾着鱼眼,咕咕地叫着,呼唤着其它鱼鹰来帮忙。就近的三、四只鱼鹰围了过来,再次潜入水里,有勾鱼鳃的、有叼鱼鳍的、有衔鱼尾,咕咕的叫声紧密了,这时木船已划到了鱼鹰跟前,放鹰人拿起一个鱼兜网,往鱼鹰中间一抄,一条大鲤鱼完全离开的水面,在空网里翻跃,那只饥饿的鱼鹰死勾着不松口,放鹰人连鱼带鹰放在船上。放鹰人夺下大鱼,随手从船仓里拿出一条小鱼,放在鹰嘴里,往下一撸,鱼进了鹰肚里。鱼鹰满意了,又一次下水忙碌去了。这里的鱼真不少,一会儿这边的鱼鹰捕了一条大鲤鱼,一会那边上的又捕一条大黑鱼,我们看的应接不暇。 鱼鹰有勤懒之分。懒鹰在水面游来游去,放鹰人再赶也不潜水捕鱼,只是等待着别的鱼鹰捕到鱼后,它才靠过去,叼住鱼咕嘎大叫,投机取巧,冒领奖赏。勤快的鱼鹰不会惜力,一条接着一条的鱼被它勾进了船仓,放鹰人笑容绽放,吆喝更响,船划的更起劲。鹰主人也十分珍爱它,把它作为家庭一员,视为明珠,再高价钱也舍不得卖掉。有了这样的鹰,就不愁捕不到鱼。 有只鱼鹰可能是太累了,一直在我们的船头船尾游动,那绿绿的眼里忽闪忽闪地在与人交流,嘴里咕咕叫着,像是说太累了,让我上船休息会吧,水里实在是太冷了,不信你们下来试试。 鱼鹰捕大鱼的场面热闹,不好拍照。因为鱼太大,水面上看不到太多的东西,只能拍特写,看鱼鹰绿色炯炯的圆眼、锋芒毕露的勾嘴,和那勇猛善战的斗志。十多斤重的大黑鱼十分凶猛,在水里很难捉到,但是鱼鹰却像牧童牵牛样把它从水里捕上来,真是神奇。鱼鹰在水里衔起斤半左右的鲤鱼,长脖子一伸一缩,鱼一点一点进入它的嗉囊,因为被系着稻草扣,而又吞不进去,那种场景确实有趣。 他们一直忙着捕鱼,我们忙着拍照,不时地让烟交谈。得知一天下来,他们能捕到几百斤野鱼,每人能赚几百元。放鹰人问我们买鱼吗,一条十七八斤的大鲤鱼和一条十斤左右的大黑鱼卖一百元。我看了看,欣然成交。晚上,在山边饭店,让厨师顿了两大盆,朋友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鱼的鲜美,再喝点微山湖酒,饱了眼福,又饱了口福。 这周未过的有滋有味,神仙一般,真是惬意快哉。(杨恒海 秀东 雪峰 张磊 福堂 忠家) |